“羽灵还需要休息,明天就会醒过来了。”她的话让林云染松了口气。
还好,还活着。
“多谢。”林云染站在外面往里看了一眼,看到羽灵睡得香甜,就没有进去。
漫漫长夜,她站在春园的樱花林里,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发生的点点滴滴。
“你可别和我说,你在这里呆了一晚上。”楼逸清走出来,看到她在樱花林里坐着,不由皱眉问了一句。
“这里风景太美了,我都不想走了。”林云染抬头,和他开了一句玩笑。
楼逸清看到她强颜欢笑,心里还是有几分疼惜。
当初以为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,才会选择放弃。
可他已经想明白了,她终究不是夏枝,就算是将她留在身边,她也不会变成夏枝。
林云染站起来,感觉到了一阵晕眩。
她扶着树缓了一下,准备去看看羽灵。
楼逸清跟在她身旁,和她一起向着羽灵的房间走去。
还没走到,就听到一阵喧闹声。
“似乎是什么不速之客闯进来了。”楼逸清一眼看过去,就看到了那个被拦住的人。
“既然是不速之客,撵出去就是了。”林云染也发现了来人,但没有要和他见面的意思,径直去了羽灵的房间。
羽灵已经醒了,正走在房间里梳头。
好好的头发被她编得不成样子。
“羽灵。”林云染喊了一声,她没有理会。
她只能走过去,站到她身旁。
羽灵被她吓到,把梳子扔到地上,转身跑了。
林云染想要抓住她,可她溜得太快,所以抓了个空。
“羽灵,你不认得我了吗?”林云染追出去,对着羽灵的背影喊了一句。
羽灵转过头,一双大眼睛在她脸上看来看去,然后摇了摇头,“我不认识你,你不要过来,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!”
林云染看到她那娇憨的样子,心里五味杂陈。
明明昨天还在想,只要能活着就好,能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对她来说更是好事。
但当真看到她这个样子,她心里却是一阵抽痛。
“羽灵,我不是坏人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,你看着我的脸仔细想想,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?”林云染想要走过去,羽灵却尖叫一声,抓起一旁的花盆扔了过来。
还是楼逸清为她挡了一下,花盆才没有砸到她身上。
林云染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,连躲都没有躲。
“你还是先不要去刺激她了。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。神医未央就在那边,你去问问她,有没有办法能让羽灵恢复神志?”楼逸清看到她这样子,默默叹了口气。
这么短的时间,她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。
失去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。
不对,应该是三个人。
她也失去了龙昭华。
“能保住命,已经不容易了。”林云染看着一地的碎片,苦笑着说道。
不远处的龙昭华,眼底也尽是化不开的心疼。
那个愿意为林云染而死的羽灵没有了,成了一个连认都不认识她的傻子。
这对林云染来说,怕是比人没了还要难受。
“就算这样,你也该问问,羽灵为何会对你如此排斥。”楼逸清觉得羽灵对她的排斥并不是没缘由的。
若是找到了缘由,或许就能让她接受林云染了。
“她之所以会排斥你,或许是因为你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。她在出事之前,经受了许多痛苦和威胁。她不愿意成为你的累赘和拖累,所以才想要远离你。”神医未央听到了二人的对话,从房间里走出来,解释道。
林云染之前曾笑话过她,说她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,才会说得那般轻松。
但她从来都没有想真的让她经历这些痛苦。
而今她经历了,明白了,不想要成为她的累赘,所以就算是成为了傻子,心中也抱着这唯一的执念,不愿意她接近。
她扔的花盆,根本就没有对准她、。
“或许你能让她到一个能让她觉得安全的环境,她感觉不到任何危险,也就会愿意让你接近了。”神医未央正说着话,远处就传来了羽灵的尖叫声。
几个人赶紧飞奔过去,发现羽灵正在地上捡石头砸一个人。
那个显得颇为狼狈的人,不是龙昭华是谁?
“九五之尊,怎么会这么狼狈?”楼逸清没忍住嘲讽了一句。
“云染……”龙昭华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,而是转头看向了林云染,“我是来……”
“我想,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吧?”
他们有过肌肤之亲,纵然烛火的亮度不够,她也能肯定,龙昭华看到了她肩上的刺青。
龙昭华脚步一顿:“你在说什么?”
林云染轻笑一声,指了指自己的肩膀,“我的刺青,你想必看过了,也很清楚那是什么。”
龙昭华咬牙,没想到,她知道了。
“你果然想要瞒着我。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蠢?”林云染给了楼逸清一个眼色,让他先将羽灵带走。
羽灵在走之前,还将手里捏着的最后一块石头扔到了龙昭华身上,还对着林云染说了一句,“他是坏人,你不要和他在一起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云染只觉得鼻子一酸。
即便是傻了,羽灵也还是一心保护自己。
“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,说完之后,我们两个就不必再见了。”
“这次的事情是她做的,但那并非……”
“如果你是要来替她求情的,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”林云染听到他的开头,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了。
原本以为这次的事能让他将甄萍看清,但她还是低估了甄萍的能力。
低估了他母妃在他心里的重量。
“云染,我可以让她离开皇宫,永远都不回来。”
龙昭华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。
只要将人送走,或许他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。
“我记得,你也曾这样答应过我。”神医未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冷得仿佛雪山之巅的冰雪。
林云染冷哼,现在说的话,也不过是哄骗自己回去罢了。
待到安葬凌天墨之后,她就会去往西周,认祖归宗。
以后她和龙昭华,若是要见面,只能在战场上见了。